白芷驚恐,掙紮著撲向顧青陽,姚嬤嬤幾步過去,拿帕子將她嘴一捂,就拖了出去。過程中,青霜張嘴想要說什麼,被顧青陽阻止。
行刑的板子聲很快在院中響起,一下接一下,卻聽不到白芷的慘叫。
顯然是行刑的過程中,姚嬤嬤也堵著她的嘴。
顧青陽漠然的勾起嘴角一側。
兩個婢女,她更喜歡白芷。可後來白芷害得她差點失了清白,青霜卻拿命救了她。重活這一世,她是絕不能容忍白芷繼續活著的。
抿了口茶,顧青陽又看向齊文宣,再一次問道,“我再問你一遍,玉佩哪裡來的?”
“文宣人微言輕,郡主要打要殺,請便就是。”齊文宣雙手伏於身前,以頭觸地,姿態清傲。
嗬。
顧青陽看著他的模樣,輕聲笑了起來。
“我有一事想請教齊侯。”笑過,顧青陽看向齊文宣身後兩步外、半躬著身子麵上堆笑的齊大富,“齊二公子所住的飛鴻院離侯府外牆最少都有三十丈,三十丈的距離,我要帶著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婢女不驚動任何人潛過去,有幾成的可能?”
齊大富麵色一變,又羞又怒道:“一成的可能也不會有!”
他再好賭荒唐,還不至於讓忠勇侯府敗落到有人闖進三十丈,都無人發現的地步!
顧青陽回頭看向齊文宣,眼中的嘲諷毫不加掩飾。
齊文宣後背繃直,身體微僵,知曉今日的計劃怕是要落空後,他抬起頭挺起胸,雙眼直直的看向顧青陽,“文宣雖不才,如今也是翰林學士陳大人的學生和翰林院裡的編修,鎮北王府地位再高,也無權處置朝廷命臣。”
顧青陽嘲弄道:“齊編修放心,明日我會親自進宮向皇上和陳大人請罪,並道明原情。至於現在……來人,將他給我拉出去鞭責二十!”
齊文宣想要掙紮,被齊大富一腳踩在地上。兩個下人在顧老夫人的恩準下上前,一左一右擰著他的胳膊,將他給拖了下去。
給他執刑的是青柳。
這個時候的青柳,身手比顧青陽還要好上幾分,二十鞭下去,既能讓齊文宣躺上半年,又不至於丟失性命。
與白芷的悶聲不同,齊文宣的慘叫是一聲高過一聲。聽著那滲人的慘叫,吃著糕點喝著茶的顧青陽,心情卻格外的好。
她的這份好心情落在許氏眼中,心卻慢慢的沉了下去。
顧青陽今日的種種行為,處處都透著反常!
許氏暗自揣測了片刻,什麼也冇有揣測出來後,心又沉了沉。
……
外邊的行刑很快結束,青柳和姚嬤嬤一前一後回來,規矩的向顧老夫人和顧青陽稟報完結果後,又各自退回了自己主子身後。
顧青陽適時擱下茶杯,“今日這事,如果明……”
“郡主放心,今日之事,小侯絕不外傳!”齊大富額頭布著冷汗,幾乎是顧青陽纔開口,他就本能的接過了話頭。
顧青陽虛看他一眼,“齊侯為人磊落,我自然是信得過的,隻是……”
“那孽障仗著一點虛名,就妄想攀附鎮北王府,眼看攀附不上,還想以歪門邪道玷汙郡主清名,以欺強迫郡主就範,此行此徑,實在令人不恥。”齊大富說的義正言辭,“郡主放心,回府之後,小侯定當好好教導那孽障規矩!”
顧青陽滿意於齊大富的識趣,起身屈膝一禮,“那就有勞齊侯了。”
“這是小侯份內之事,當不得郡主大禮。”齊大富趕緊還禮,之後,見顧老夫人冇有要問罪他的意思,提出告辭後,麻利的帶著已經人事不省的齊文宣離開了鎮北王府。
夜色已經有些深了。
一日未進米粒,許氏早就餓得前胸貼著後背,但她半點不敢放鬆。將從早上到現在都一句話未說的吳氏等人看上一眼,又將顧老夫人擱在一旁的鴛鴦玉佩看上一眼後,終是不甘計劃這般落空的開口道:“白芷雖去了,但玉佩一事還留有諸多的蹊蹺,未免背後的奸妄之人一計不成再生其他事端,此事還得繼續查下去才成。”
“的確是要好好查一查。”顧老夫人說道。
上林院的守衛,是顧戰親自訓練出來的暗衛。能在暗衛眼皮子底下拿出鴛鴦玉佩,要麼這玉佩的確是顧青陽拿出來的,要麼,就是上林院中出了內賊。
十二年前的那場動盪還曆曆在目,顧老夫人是絕對不會讓曆史重演的。
“內宅之事一向都是妾身在管,出了這樣的事,也是妾身管教不嚴之過,老夫人放心,妾身一定會嚴查到底,將妄圖汙穢青陽名聲的小人抓出來。”許氏掩著自個的小心思,將事情主動攬到自己身上。
顧老夫人眸光動了動,餘光掃一眼顧青陽後,淡聲應了聲好。
許氏心中一喜,“琳琅……”
眼見顧老夫人沉下臉,許氏趕緊道,“琳琅聽信旁人讒言,進而害得青陽受傷,的確是該好好的長長教訓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顧老夫人不輕不重道。
許氏用力將心中的怨恨壓下去,起身硬擠出一個笑容來:“青陽受傷,老夫人擔心了一日,妾身就不打擾老夫人了。一會兒青陽也早些歇著,我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屈膝行了告退禮,許氏轉身。
走到門口,她似是想起來什麼,又轉過身,“白芷去了,青陽身邊還缺一個照料的人。現在時辰晚了,先讓姚嬤嬤留下來照顧一晚,明日我再……”
“不用了,”顧青陽打斷她的話,“事情冇有查清楚之前,有青霜一個人就夠了。”
許氏抓著錦帕的手一緊,跟青霜交待兩句讓她好好照料顧青陽後,快速的走了。
走得離榮華院遠些後,她的臉刹時沉了下來。
跟在她身後姚嬤嬤飛快的往左右掃視一圈,確定周圍無人後,上前兩步虛扶住許氏,滿臉戾氣道:“郡主今日的言行是蹊蹺了些,但側妃也不用太過放在心上,老奴相信,狗是永遠也改不了吃屎!”
許氏嚥下到嘴的怒意,自責道:“是我冇有本事,未能護住白芷。”
“這事怎麼能怪側妃?”姚嬤嬤反過來寬慰許氏道,“郡主明擺著要除白芷,側妃便是想護,也是護不住的。”